作者:陈静雯,笔名杜若,韶关学院学生
某天和朋友聊天说起家人,他说姥爷给他留了一颗很大的大枣,他拿到的时候已经干瘪了,他每回忆起这事儿鼻子就发酸。原来思念的极致是不敢细尝的酸涩。我也想起我的堂姐,那时候我还什么都不懂,但已经品尝到了思念和记挂的味道。
我和堂姐小时候玩得很好,像我们的屋子一样互相挨靠的亲近。她很早就出去打工了,每到一个长假我就会站在家门口望着长长的公路想,姐姐应该会回来吧,姐姐应该喜欢这个吧……有次我吃到一个很甜的番石榴,我立马想到留给姐姐吃,于是抱了几个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放哪呢?藏哪好呢?最后我放在了棉被堆里。我一天天地等,等到假期结束,等到忘了藏在棉被里的番石榴。直到冬天妈妈把棉被翻出来发现有几块黑色的、扁扁的东西,仔细看了看,中间是一粒粒的番石榴籽儿……
思念是什么呢?但它好像也不是那么的纯粹。
小时候顽皮被妈妈拿鞭子打出了一条条红痕,我躲在大伯家的二楼哭,堂姐来安慰我。我一边哭一边盯着她眉间如指甲盖小的凹痕问,这个怎么来的?她说小时候背我上楼不小心磕到楼梯留下的。
我可以想象那个画面,尽管我的记忆里并没有——“一个年长五岁的小女孩弯着腰背着一个小娃娃哼哧哼哧地爬楼梯,小短腿一踩空就往前趴,撞到楼梯流出了血,她还不忘护住小娃娃。”基于这个想象,我能体会到姐姐对我的那种疼惜和爱,所以我很感动,很喜欢她。
她说,以后会很少见面了,放假会回来。她问我现在几年级,她说等我到六年级暑假——也可能说的是四年级暑假,但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说她会回来带我去广州玩。这对于小孩子来说是一种承诺和向往。于是这种期盼和想念似乎又不是那么纯粹的了。
但是有时候成长是一件无奈的事情,姐姐与我因为距离而变得陌生,当年的我也并没有做到和姐姐谈心那么好的地步——我只是用期盼和喜欢的眼神看着她,跟在她身边听她“吩咐”,我只是一个喜欢她的听话的小屁孩,用想象和热情把这种爱翻滚的烹煮得滚烫,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朋友。等到长大,她在遥远的城市结婚生子,我也从乡下到遥远的另一个城市学习,两个人只能越走越远了。
不止是这样的亲情,友情也是这样,所有感情也都没有修复一说,它是成长的、前进的;反之,远离你现在生活的感情,强行维持是不现实且刻意的,甚至是一种打扰。感情确实需要维系——但无可奈何都败于距离和现实。不如把过去的美好放在心里,过好当下,往未来走去。
作者:陈静雯,笔名杜若,韶关学院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