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往事,顿感光阴似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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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节前夕,远在云南的表弟挂念在异乡漂泊的我,寄来了几箱石榴,气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再套上纸箱,如此这般颠簸了几千公里,石榴籽居然还是那么晶莹剔透,水晶一般。

晚间看书累了,剥一个石榴,甜滋滋,水汪汪的,仿佛回到了童年。

童年时,我家有一个不大的果园,里面种满了番石榴、梅香梨、黄果树(一种小橙子,甜中带点儿苦,汁水很丰富。)、小橘子树、柿子(柿子有两种,一种是小小个的、成熟之后极甜,水分不多,绵软细糯的口感,叫做小火柿;另外一个个头儿极大,大抵比现在城里人吃饭用的饭碗还要大上一圈儿,水分很是充足,用手捏一遍,咬破个口子插根麦管儿吸到只剩下一张皮,用流行语来说甜得很是小清新,这种叫做大水柿子。)板栗、石榴树等等……这些树里面,我最喜欢的就是石榴了,春天,父亲在浇牛粪制作晒麦场的时候,我就辫着两条小辫子在树丛间疯跑,采香椿芽儿,看石榴发出来酒红色的嫩芽儿,慢慢伸展开来变绿,再努力的变出来花苞,刚出来的石榴骨朵儿,像奶奶塞耳洞的银丁香一样的一头粗一头细,小小的,晚上睡前看还是丁香,一夜的春风拂过,第二天已经长得像颗小花生一般大小,再然后,一夜间绽放,灿若云霞,美不胜收。石榴花开红似火,奶奶说石榴是吉祥的象征,寓意一家子的日子红红火火,所以我家不种白花石榴,哪怕它的口感相比红花石榴更好些,奶奶也坚持不种。

花开的时节,奶奶就派我们一群小猴子去树底下捡掉落的石榴花,捡回来掐掉子房部分,抠掉花蕊,用盐水焯一下,井水反复漂洗,等涩味去掉后与井旁新发的韭菜同拌,或与自制的风吹豆豉炒食,味道极为鲜美,我年离开家乡以后,再也没有在石榴花开的季节回去过,细细算来,已是14年没有再吃过石榴花了……

待春雷齐发,过了明前雨后,石榴花已然开败,树间逐渐探出来一个个青涩的小喇叭,一天天一天天长大。到得端午,石榴已经有鸡蛋般大小,皮上也开始慢慢的有一点点红色沉积下来,然而,此时你千万不要去摘它,里面的石榴籽只有我们煮粥的小米粒那么大,涩味极重极重极重,实在不听话非要去摘也行,被奶奶打屁股的时候不要怨我没有提醒你哟!

酸石榴是最后成熟的,熟透的酸石榴是紫黑色的,一粒粒像黑玛瑙;酸甜石榴是酸酸甜甜的,水红色的籽粒粒分明;甜石榴是甜的,汁水最为丰富,颜色也是很仙的粉红色,粉粉嫩嫩如少女心一般。

这些童年记忆,大都是二三十年前的故事了,然而现在想起来,还是历历在目,还记得石榴花开时新麦的清香,也记得石榴成熟时彝族火把节的疯狂,中秋节一家子围坐赏月的温馨,只惜时过境迁,我们都在往前走,这样的情景,不可能再复现一遍,活好当下,每一刻都是最珍贵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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