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天,朋友给我买了一袋李子,我把它们放砧板上拍裂,放到盛有辣椒、白糖、海盐的凉白开里,泡上个把小时后,与朋友分享。他格外吃惊,怎么还有这种吃法,小心翼翼地咬上一口,连连称赞:微辣酸甜可口爽脆,太好吃了。我告诉他这是我们家乡每年夏天的独特记忆——泡李子,如果不泡着卖,那么酸的李子,根本没有多少销路,因为我们那里的水果品种又多又便宜又好吃,可能很多人就直接放弃李子了,当然泡过的李子就很受欢迎了。
小时候特别想离开家乡到世界各地区走走看看,对于冬天银装素裹的世界心驰神往。后来去到北方城市读书就业生活,才发现那么想念家乡,想念家乡的碧海蓝天、温和的气候、湿润的空气,尤其是家乡四季更替连续不断的水果。春节我们吃甘蔗、杨桃,清明节前后是杨梅、桃李,端午节左右就是荔枝、芒果,之后是龙眼、木瓜、菠萝蜜、石榴、番石榴……
第一次在北方买荔枝,发现即使放在冰块上保鲜,表皮色泽还是会变,味道也很不好。不知道这些荔枝从我的家乡长途跋涉运输到这里多少天了,完全没有了荔枝的味道,价格还是家乡的七、八倍。要知道在老家,卖荔枝都是当天必须卖完的,夏天气候炎热,摘下来几个小时后的荔枝就要降价卖了,第二天根本没人要了,只能给罐头厂收购了。
小时候不明白杨贵妃为什么要付出那么惨痛的代价去吃几颗新鲜的荔枝,书本上的果树为什么都是春天开花秋天才收获,而我认识四季的变化是从吃不同季节的水果开始的。我想,千山万水都踏遍,来生还做岭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