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在什么地方都要记住,过去是假的,回忆没有归路,春天总是不去不返,最疯狂执著的爱情也终究是过眼云烟。——加西亚·马尔克斯
《百年孤独》是拉美文学巨匠加西亚·马尔克斯的代表作,描写了马孔多小镇上布恩迪亚家族七代人从开拓,鼎盛到衰败的传奇故事。
这是一部魔幻现实主义小说,马尔克斯构建了一魔幻的百年马孔多小镇,但小镇又是现实的,它是整个拉美世界的缩影,一张羊皮卷预示着整个布恩迪亚家族的命运,同时又照见整个拉美世界的现实。
读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如同在文学大师创造的魔幻与现实的世界穿行,不仅理解一个家族的孤独,亦能体会整个拉美世界的孤独与痛苦。同时会更理解造成人类孤独的罪恶的根源,从而更关照当下的现实。
01马孔多曾是一片乐土
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娶了自己的表妹乌尔苏拉,由于之前他们家族的上一辈人中曾有一对是近亲结婚,生下猪一个尾巴孩子,后来让屠夫帮他砍掉尾巴时,他因失血过多而死。为了防止悲剧重演,妻子拒绝与丈夫过夫妻生活。
一次村里斗鸡比赛中,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战胜了对手普鲁邓希奥·阿基拉尔,却被对手嘲笑无能,于是他一气之下杀死了对手,从此被对手的鬼魂纠缠,为了摆脱,他们决定离开村庄,远走他乡。
他们带着一群年轻的朋友,翻山越岭,走了两年多,终于来到了一条乱石丛生的河边,他们安营扎寨,创立他们的村庄马孔多。
这个村庄沿河而居,河水清澈见底,二十几户人家,泥巴和芦苇盖的房子,他们通力合作,规划街道,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教他们学会了播种,饲养牲畜,教育孩子,整个村子用水便捷,阳光充足,家家户户一派新气象,整个村子其乐融融,三百多居民没人超过30岁,没有人死去,这里成为了一个人间的乐土,静谧而不乏生机。村民们每天都在清脆的鸟鸣声中醒来。
02糖衣炮弹的输入给马孔多带来一片繁荣,亦带来暗流涌动的孤独与痛苦
马孔多四面环水,隐没在沼泽中,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庄,但鸟鸣声却引来了这块土地的窥视者。
首先来打破这片宁静的是一个吉卜赛人梅尔基亚德斯,他是一位神奇的魔法师。
他说:“科学消除了距离,用不多了久,人们不出家门就能看到世界上任何地方发生的事情。”
入侵者往往打着“科学”的幌子来进招摇撞骗,其背后的疯狂掠夺往往深不见底的。这种事例在历史上不胜枚举。
以色列作家尤瓦尔·赫拉利在《人类简史》中讲了这样的一个历史上发生的真实的事件。
18世纪英国入侵印度时,英帝国声称他们的管理不是剥削行为,而是促进被征服民族的发展,让他们享受科技进步的好处。但事实并非如此。年英国征服了当时印度最富省份孟加拉,几年的疯狂掠夺导致孟拉加爆发大饥荒,这次饥荒从年持续到年,期间孟加拉失去三分之一的人口,死亡人数高达一千多万人。
当然梅尔基亚德斯也是打着“科学”的幌子来忽悠马孔多的村民们的。受他的影响最大的要算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他原是村庄的开创者,他痴迷于梅尔基亚德斯带来的新鲜事物:磁铁、放大镜、炼金术,甚至将妻子乌尔苏拉父亲一辈子节省下来的金币一股脑而投入坩埚冶炼金子,结果将其变成一坨油渣。
魔术师梅尔基亚德斯还用梵文为布恩迪亚家族写了一卷羊皮卷,它则预示着布恩迪亚家族七代人的命运。
羊皮卷的卷首这样写到:“家族的的第一个人被捆在树上,最后一个人正被蚂蚁吃掉。”
在家族的开创者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生命的后期,他失眠又失忆,对他来说,时间是静止的,每天都是星期一,他想通过把家里的一切砸成稀烂以期证明了发生变化,让自己感觉到时间的流逝。面对他的破坏,家里人只好把他绑在一棵栗树下,他曾经斗鸡比赛杀死的对手普鲁邓希奧·阿基拉尔的鬼魂因寂寞而翻山越岭找到他,曾经的一对冤家因孤独而言和,常常聊到天亮,白天他还呼唤其他的鬼魂来分担他的忧虑。
他彻底陷入了无意识的深渊,松开了他的绳索,他也不离开那栗树,任凭风冲雨打。
家族第二代上校奥雷里亚诺以小沉默寡言,但却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喜欢跟父亲学习冶炼金属,青春期的他变得沉默寡言,孤独入骨,一天到晚泡在那间遗弃的实验室,专注于冶金实验。
一天,当上校见到面如百合、眼如翡翠、教养有素的蕾梅黛丝时,他便深受折磨,从此这位9岁的穿着粉红薄纱裙和白色小靴子的小姑娘的倩影总出现在他心中,填满了他孤独的灵魂。
等她进入青春期后,他迎娶了她。上校面色苍白,连为她戴的戒指也因他失手而落地,新娘却自然得体,仪态大方。
从此她欢快的活力给整个家庭带来快乐,她照顾在栗树下的老阿尔卡蒂奥,从清晨开始,家里便飘荡她那甜美的歌声,奥雷里亚诺也因她而找到了存在的意义。
当蕾梅黛丝宣布怀孕时,家里都充满欢乐的气氛,连一向敌对两姐妹兼情敌丽贝卡和阿玛兰妲都休战,忙着为未出生的孩子织毛衣。
但欢乐终究是短暂的,随着丽贝卡的婚期的临近,阿玛兰妲决定进行阻挠,她发誓:“丽贝卡想要结婚除非从她的尸体上跨过去。”
丽贝卡逃过了一劫,但蕾梅黛丝却被阿玛兰妲毒死了。
失去了爱情,奥雷里亚诺又重新沉浸工作中,他在岳父家发现了选票造假的事后,他看出了保守派的虚伪和欺骗。为了推翻其反动统治,他南征北战,发动了32场令政府闻风丧胆的武装起义,逃过了14次暗杀,73次伏击和一次枪决。他甚至对着自己的心脏开枪自杀却奇迹般地存活了下来。
上校大权独揽时,要处决他惺惺相惜的对手蒙卡达将军,对手告诉他:原本憎恨独裁者的人竟变成了史上最专制最残忍的独裁者。
蒙卡达将军说:“人世间没有任何理想值得以这样的沉沦作为代价。”
上校在孤独中迷失,他不知为何而战,逐渐地厌恶了无休止让他在原地转圈的战争,最后和政府妥协。政府军为了防止后患,几乎一夜之间暗杀他的十七个儿子。
晚年,他与世无争,在金鱼作坊里专注地把一个个金币冶炼成小金鱼,每天做两条,做够二十五条后将金鱼放回坩埚熔化重做,周而复始。
这个家族其他成员也是孤独的:如上校小妹妹阿玛兰妲当爱情来临时也一直犹豫,没勇气去爱,整日忙活着为自己和贝丽卡织寿衣;
养女贝丽卡总是吮手指、吃泥土,喜欢绅士般的钢琴师,却嫁给上校的大哥,一位野性十足的男人,但她最终又厌倦了,杀死了丈夫,孤独终老。
这个家族的名字也诸多重复,性格也相似。所有叫阿尔卡蒂奥的都强壮、鲁莽;所有叫奥雷里亚诺的都喜欢思考,富有理性;所有叫蕾梅黛丝的都美貌而早逝。每一个人似乎都难逃孤独的怪圈,孤独和痛苦是整个布恩迪亚家族的宿命。
家族的第五代女性阿玛兰妲·乌尔苏拉曾留学欧洲,嫁给欧州人,她要改变家族的命运,决定将来养儿子决不叫奥雷里亚诺和阿尔卡蒂奥,养女儿也决不叫蕾梅黛丝。但她最后却爱上了她的侄子奥雷里亚诺,生下了一条长猪尾巴的孩子。她死于产后大出血,孩子则被蚂蚁吃掉。正如羊皮卷预言的那样。
其实布恩迪亚家族是马孔多小镇的一个缩影,这个家族的孤独也正是马孔多小镇居民孤独的写照。
这个家族的第三代奥上校的儿子雷里亚诺·特里斯特在马孔多修建了铁路,引来了美国的香蕉公司,使马孔多变成了殖民地。后来香蕉公司工人举行大罢工,马孔多居民遭到大屠杀,倒下了三千人,殖民者用两节火车车厢将尸体扔进海里。后来接连下了几年的大雨,人们迅速遗忘了那次屠杀。
孤独像恶梦一样笼罩着马孔多小镇,人们通过各种方式:失忆症、失眠症,遗忘、重复单调的行动来避免体会孤独,但它却挥之不去,如影随行。
最后一阵飓风卷走了羊皮卷,这个百年小镇马孔多在地球上随风而逝。
03马孔多小镇居民的孤独亦是拉美人的孤独和痛苦
马孔多虽是马尔克斯笔下虚构的小镇,但马孔多小镇上发生那次大屠杀,在拉美的历史的确发生过。
年在哥伦比亚,马尔克斯的故乡,的确发生过这场殖民者对工人的血腥大屠杀。
正如马尔克斯在《枯枝败叶》所说:“香蕉公司好似一阵旋风刮到这里,在小镇中心扎下根来,尾随其后的是‘枯枝败叶’,一堆由其他地方的人类渣滓和物质垃圾组成的杂乱、喧嚣的‘枯枝败叶’。”
自从新航路开辟以来,欧洲的殖民者就窥视着拉美这片土地,疯狂地掠夺当地人的财富,禁锢当地人的思想,造成拉美长达几个世纪的孤独和痛苦。
马尔克斯因《百年孤独》而获得诺贝尔奖,在颁奖典礼上,他说:”拉美不愿意,也没有理由成为任人摆布的棋子,她除了希望自己在西半球的独立自主地位,没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到那时,任何人无权决定他人的生活或者死亡的方式;到那时,爱情将成为千真万确的现实,幸福将成为可能;到那时,那些命中注定成为百年孤独的家族,将最终得到在地球上永远生存的第二次机会。”
我想起电影《八佰》里的场里,黄埔江的一边是四行仓库,全体官兵在殊死战斗,江的另一边则是租界,歌舞升平,一边是地狱,一边是天堂。
租界给中国带来了和平和繁荣吗?其实不是,它同样是殖民的象征,殖民者天堂般的生活其实是建立在对广大当地民众的压迫和剥削之上的。表面的繁华,背后是刀光剑影。
正如马尔克斯在《番石榴飘香》一书中所说:“孤独的反词义是团结。”
正是许多仁人志士团结一致,浴血奋战,才迎来民族的独立,我们今天才能享受和平与安宁的生活。
结语:
《百年孤独》是世界文学大师马尔克斯虚构的马孔多小镇上一个布恩迪亚七年人的故事,孤独是这个家族的生命底色。马孔多小镇的历史其实是殖民统治下拉美人民生活的缩影。
历史是不会被忘记的,曾经那段中华民族的被压迫被欺凌的历史也值得我们警醒和深思。
我们品味历史的沧桑,更加懂得幸福与安宁生活不易,珍惜当下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