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福建泉州一年最好的赏枫时节,而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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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树红叶绚烂时,泉州的冬便真的来临了(摄影:黄谷莹)枫树林间,一块爬满青苔和蕨类的石头,立在树下。石头上红叶扑簌簌掉下,立在树下的人,秋衣沾惹了山林的色彩。树旁一小洼积水,深色的水面荡着几片落叶。“枫叶红了!”小雪的时节,德化桂阳乡涌溪的山人,晒着走进森林的光影。又是一年入山时。德化的深山,有两种树落叶乔木是不得不看景,一处是杨梅乡的银杏,一处便是鲜为人知的涌溪银瓶湖水坝边的枫树林。温煦泉州,难得有这斑斓的色彩。▲树林在光影和雾气间氤氲(摄影:黄谷莹)1.叽叽喳喳的枫树林初冬入涌溪的枫树林,百棵枫树红黄相间。一场细雨来袭,林间雾起,小径落叶满地,踩在水分渐失的落叶上,“飒飒”地响着断裂的清脆声。叶子落了,抬头看,林间慢慢的疏朗了起来,再没有夏天的繁盛与隐秘,渐渐有了静气和远意。让树叶脱离大树的秘密,就藏在叶柄中,名叫分离层的物质,它在秋天的伊始就悄悄地生成,而后就待一阵风来,将一树的红叶,吹落下来。一场林间纷飞的落叶,不是风的追求,而是树的不挽留。在《大自然的社交网络》的书中,这么解释叶落的历程:在树叶与树分离之前,树木会将废料注入树叶中——换个说法,也就是树在进行排便,完成排便后,树叶掉落满地,金秋的盛景基本上就等同于树的厕纸。这是自带味道的视角,天知道树叶经历了什么。行走在这萧萧落木之下,我们眼前这色彩斑斓的盛宴,也许是树叶呈给世界的悲情美景。▲树叶渐疏的枝桠枫树林在森林的山腰处,百棵枫树亲密地站在一起,树冠之下形成一条狭长的林荫小路。山里的村人,家舍零星的散落在森林里,不晓得枫树林是大自然的功劳,还是谁的有心栽种,更不知它们年岁几何,但会引你看一棵高大的枫树边间或依傍着不足碗口粗的小树,“这像是母子树。”植物学家彼得·渥雷本是位守林人,他说,树木之间有亲情、友情,在森林的土地之上,小树收获的阳光,有时只有透过大树斑驳树影传递来的那3%的,但在土地之下,它们的根系相连,大树将它的糖和养分输送给小树,一养可能10年之久。枫树们站在一起,它们可能是互相的供养,也可能正通过庞大的根系“互诉衷肠”。在一些植物学家的眼里,当我们迈进森林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处在一个叽叽喳喳的植物世界中了,它们会通过地下的根来“说话”。他们借助设备,捕获了来自根系的分贝。“植物会说话”,会不会是人类对植物最共情的猜想?一棵树一辈子只能在一个地方,人会孤独,树犹如此。▲林间漫步,许多季节的诗句便就懂了将自己放入初冬的深山里,想将眼睛留给纷纷的红叶,将耳朵留给一棵树与另一棵树的呢喃里。打开耳朵,林间的脚步缓缓行,想细细捕捉枫树林的声音。不曾想,从深山尽头处摇摇晃晃驶来一辆空着后车斗的卡车,树荫小道霎时窄得容不下一副肩膀,闪躲的脚步只能往乔木边的草丛躲去。再回首,才发现草丛里长满勾状刺的地桃花,已一粒粒挂满了裙摆。不禁觉得万物好巧。在这层层的落叶堆里,目光拂过,能看到其间夹杂着枫树的果子,熟透的枫果是一棵圆乎乎近乎黑色的果子,外层有厚厚的壳,壳外也长着密密麻麻的勾状刺。从高大直抵二三十米的枫树,到这浅草没脚的杂草,植物以相似的姿态去保护自己的种子。▲小雪时节,一场细雨飘过,林间雾气开始升腾2.岁月里的弥补浸润枫树林里,一些记忆便打开了闸门。生长在乡村,童年里有很多树在生命里刻下了至深的记忆。就像每年夏天村墎边的番石榴,暑假里的荔枝树、龙眼树,这些水果树,满足了口腹之欲,但印象里最深的树却是离家很近,长在铺境宫庙后的那棵老枫树。身在闽南长夏无冬,山野是亚热带的常绿阔叶林,我们才会饥饿性地去找寻季节的色彩。庙后的那棵枫树,就以一树诗性的红叶,停驻在我深秋的记忆里。那棵老枫树,是村里仅有的一两棵,该有百年之久了,粗大的树干要两个孩子才能合抱。还记得童年时光,那棵枫树是重要的玩耍处,小伙伴们爬上粗大的老树,历险般地去探寻树洞里刚刚褪下的蛇皮,谁不敢看就会被叫“胆小鬼”;春天嫩叶新出时,抓来一只只肥大的虫子在火上烤,听爆浆般的声音。▲一树诗性的红叶,便是秋天的记忆而待到深秋时节,挎上一个小竹篮,我们会频频在树下弯腰,捡拾一颗颗枫果,大家不说话,一种小孩的较量在静默里进行,谁都想捡的最多。干燥的枫果扔进烧柴火的灶膛,火势便会旺起来,伴着“噼啪”的声响,捡得勤的孩子,总能得母亲的几句夸奖。老枫树每年掉许多的枫果,长寿与新生并存。岁月习惯了与枫树为邻。每年埔境宫的诞辰时,村人也会往它的身上贴红纸,在村人的信仰里,树与庙是一体的。长大后,工作在外,忙着历事历人,那枫树下就再去得少了。▲枫叶渐落,冬膏渐凝(摄影:黄谷莹)几年前再回老家,就再不见那枫树的身影,原先庙前原本窄窄的前廊被修整过,连同四近的土地平整出了一个小大的广场,庙后的那颗老枫树,在这场修整里,也被革去了。不知道树是病死了,还是遭受了什么。有些失去,就是这样措手不及,那种失落的心情,就像失去了秋天。随着年岁的增长,际遇有时又总会让人轻叹:有些失去,偶然间会被弥补。就像走进这样一道山间的枫树林,这些过往的记忆轻易地又被红叶所勾起,虽然再不能与那棵老枫树在岁月里重逢,但关于它的种种却已在心底流淌成一条河。这未尝不是一种遇见啊。▲已是一年赏枫最末的时节,得赶上季节的尾巴来源:花巷文/燕婷图/吕波(备注图片来源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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